难得
1993年到1994年
差不多一年
给波斯尼亚难民教德语
是我一辈子
在教育方面
最好的经历
其次是在中学
学俄语
也许两个
都是最好的
一个做学生
一个当老师
都是自己选的
高中可以选很多课
我的俄语老师
原来是匈牙利人
她在维也纳中学
教德文和俄语
不是一般的事
那时候她还相当年轻
可惜我没上她的德文
选俄语的人不是很多
我的班学俄语
只有五六个人
她请我们到她的家
也跟我们去国立歌剧院
不是学校的活动
自费的站票
鲍里斯*戈都诺夫
穆索尔斯基歌
用俄语唱的
有点像莎士比亚
关于一系列国王的话剧
非常有意思
大部分也许都听不懂
需要先知道故事
像中国昆剧京剧等等
记得印象还是非常好
因为一块去
因为老师和学生都是站票
寒假有坐火车
去苏联的机会
去基辅莫斯科列宁格勒
价格对我们父母都可以
十六岁的孩子
1982年
跟老师坐火车去那么远
那时侯有铁幕
东欧人不能去铁幕之外
西欧人和奥地利人
可以去东欧
也有很多条件
很难得的旅行
很难得的教育
1993年
波斯尼亚难民
在难民营
拿到德语棵
也非常难得
不应该这样
但内政部机构
一般都不是
为难民所想的
我那时侯写硕士论文
关于几种语言语法差别
在教德语的用处
虽然教过德语
在台湾和上海
但那些经历远远不够
需要在奥地利当老师
教德语当外语
才明白基本
做老师的道理
我想当老师
他们活下来到奥地利
已经非常不容易
他们都非常高兴
有机会学德语
去内政部难民营
工作一年
可以代替兵役
现在可能还是这样
内政部难民营
说需要多少
就给他们多少
这样的人
具体做什么
都无所谓
很多人得到躺平的机会
我想教德语
结果领导说
那今年来的人
都要教德语
我的同伴不能享受躺平
当然都怪我
不过结果还是很好
他们都很努力
我带他们到维也纳书店找资料
用了德语当外语的课本
也用学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课本
因为那是难民们母语
也可以叫波斯尼亚语
南斯拉夫大部分人
都讲的语言
还有让学生自己做的资料
把自己正在学会的语法等等
都写在墙壁挂着的纸上
我挂那些墙纸，让他们写
都是自发的
写论文当然没什么用
但代替兵役工作以后
心里踏实
得到一辈子最好的经历
写毕业论文
就不那么难
1995年1月毕业硕士
1998年年底在重庆
写了第一首中文诗
也是自己选的
自己想出来的
没有人教我
没有人叫我去这么做
还记得第一次翻译文学
1993年给学生办的杂志
翻译多多的短篇
还有以前在八十年代
开始读北岛
同时听催健
都是很偶尔
碰到的事
今天就到这儿
写诗那么多
写一首长诗
也相当难得
2023．2
中国大好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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