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政治詩歌
維馬丁
瑞士蘇黎世新報編輯說可惜他的報紙不再關心文藝,只關心輿論一類的,所以書評很少了,也不再登詩歌。就是近半年的變革。我覺得廖亦武和赫塔·米勒(Herta Müller)等等應該很適合這樣的氣氛。關心輿論應該是關心政治。廖亦武從八九年以后不能不激烈關心, 米勒從小也許也是跟廖亦武一樣終不能脫掉政治。二十一世紀得了諾貝爾德語女作家有兩位,除了米勒第二位是奧地利女作家耶利內克 Elfriede Jelinek,她也一直非常關心政治,而且也寫詩,非常好的詩,雖然寫的非常不同。米勒的詩歌是實驗性的,耶利內克寫話劇和小說用的語言是非常實驗性的。在台灣說葉利尼克,在台灣一直有人研究和翻譯她。大陸和台灣很多方面非常不同,在台灣關心政治很多就是左派,像一九三十四十年代中國詩人艾青,雖然現在台灣關心政治就是先關心台灣,其他都不能先注意它。而在大陸當代的先鋒詩歌從六十年代到現在都有地下的成分。需要獨立,需要脫掉主流社會的政治口號心態。其實我覺得詩歌,就是活性的、跟當代社會有直接關系的詩歌無論在哪裡都有地下的成分。艾青在1979年寫柏林牆就直接否定柏林牆,不管什麼左派歷史問題等等,至少從表面說好像不管。
做藝術都需要獨立的心態,一 直關心政治怎麼寫詩?不過有的人可以。布萊希特 (Brecht),還有傅立特(Erich Fried), 廖亦武2015年秋天來維也納就是參加傅立特文學節。台灣詩人鴻鴻翻譯了傅立特的詩,尤其是叫做《暴利》一首(Die Gewalt),鴻鴻在2014年三月十八在台北參加占领立法院的事件就引用這首詩。傅立特是奧地利人,還有一位著名的二十世紀奧地利詩人楊豆(Ernst Jandl) 也非常關心政治,寫得很成功。楊豆很有幽默的成分,雖然大部分作品不一定讓你笑。我翻譯伊沙就經常想到楊豆。昨天轉給一位瑞典的女博士生的這兩年廖亦武的詩歌,就重新碰到很多我這幾年關心的事情和詩歌。劉霞最好的詩歌就是2013年錄像裡的兩首一類的,像《無題》那顆樹。獨立的,不直接說什麼政治,但也許說得很直接,不能再直接。我在2011年左右那時候想讓奧地利的中國朋友翻譯米勒的詩,雖然他多半不寫新詩,寫古體詩,但是我給他解釋德語他可以翻譯成中文新詩。也許很荒謬的念頭,最后沒成功。我那時候覺得是流亡詩人貝嶺的錯,因為一直不管詩歌,從不願意給意見,只關心書怎麼出版,在台灣的小出版社。硬不關心文本。
有很多人在文學方面很喜歡只關心文本,偶爾才關心社會政治問題。我好像從來從骨子裡感覺到詩歌文藝,尤其是多語言的、跨越世界各地的文藝是革命性的,雖然革命這詞匯一直就非常可疑,魯迅AQ關心革命等等。我自己在中學時候被楊豆的詩歌振醒,這詩歌其實有很具體的奧地利和德國當代歷史內容,但他主要是實驗性的。實驗 性是它的革命性。而且是跨越語言、跨越時代的獨一無二的怪詩。把華茲華斯(William Wordsworth)的一首著名的浪漫感情詩歌說翻譯它的『表面』,其實好像只翻譯聲音,找從聲音很相似的德語詞匯就好像用德語念出英語的原文。就像奧巴馬這個中文詞匯只管聲音,跟奧巴馬三個字其他內容和用處沒關系。但其實楊豆那首詩有具體的當代歷史政治內容。只是我最早聽到就是它的荒謬,是兩三個中學生自己發現的東西,在語文課等等那時候肯定不能碰到。就是一種爵士音樂的東西。這是我寫詩的根本。關心詩歌、翻譯詩歌等等都來自於這種經驗。
菩提本无樹,明镜亦非台。十七歲左右碰到了坛經。然後開始學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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