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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TEN KOSTBAR – 宗尕降初 Changka Gyamtso

9月 25, 2021

Changka Gyamtso
SELTEN KOSTBAR

Poesiefestival, ich komm an im Hotel.
Beim Einschreiben ins Gästebuch
schreib ich schnell und leicht
in grossen Zeichen
‘Tashi Delek’.
Eine Hotelangestellte
jauchzt überrascht.
Ein Haufen von Leuten
umringt mich,
ich bin ganz erschreckt.
Was war denn —
ich hab es auf Tibetisch geschrieben,
in meiner Muttersprache.
In Mianyang, mitten in Sichuan
wirkt das besonders selten.

2021-06-13
Übersetzt von MW im September 2021

新世纪诗典作品联展#宗尕降初#(4.0)

 

 

伊沙推荐:有这么一个事实:抒情诗人参加典会无乐趣,因为不会现场作诗,系列诗会后半程,无现场诗拿不出手。是的,是口语诗人恢复了中国诗采风与口占的光荣传统,令当代诗人与诗的关系回到了唐朝,本诗就是一例。

况禹点评《新诗典》宗尕降初《稀为贵》:内容好!语言感觉好!关键是,这样娴熟的汉语口语诗,它出自一位藏族诗人之手。口语对诗人天赋的激活作用,由此可见。

晏非跟读《新世纪诗典》|2021.9.25宗尕降初《稀为贵》

藏文书写扎西德勒是:བཀྲ་ཤིས་བདེ་ལེགས,对于汉语语境的人们而言,确实亮睛,一定会产生新奇感,加上诗人书写时一定会稍稍龙飞凤舞,就更是好看,以稀为贵也就不怪了。读懂这首口语诗并不难,却让我思考一个问题:何为诗?诗亦稀为贵吗?在女服务员和众人因藏文书写少见而产生兴趣给诗人造成追星之感时,诗人其实是清醒的。我又在想,如果把宗尕降初的这首诗摆在她(他)们面前,人们会“惊奇地欢叫起来”吗?会“蜂拥而至”吗?答案是不大可能,除非诗人用藏文抄写,当然那胜的仍是语种书写本身。由此,现代诗,不止是口语诗仍任重道远。

Calligraphy by Huang Kaibing

Calligraphy by Huang Kaibing

马金山|读宗尕降初的诗《稀为贵》的十一条:
1、写诗就是灵魂四处的游离;
2、永不松懈,于写作者,这四个字,也极为重要与适用;
3、宗尕降初,藏族,90后,有诗歌、小说散见《民族文学》等报刊,有作品入选《新世纪诗典》等选本。曾获贡嘎山2017年度短篇小说奖、第四届理塘仓央嘉措诗歌节优秀奖;
4、今年六月,在绵阳诗会见过作者一面,没有交流,只是从外表来看,一位高大的藏族小伙,内秀里透露着浓浓的地域化气息;
5、宗尕降初的诗,以口语言的表达,对生活不同的切页进行直白式呈现,并由此揭露出现实中本真的事物,显现出批判的意趣和生活;
6、回到本诗,将参加诗会的经历结合自身的地域文化,由此所繁殖出来的感觉与现场,以及其中所暗含的深意,构成了一首令人回味悠远的后口语诗;
7、诗一开头,以日常化的方式描述了一个场景,并由此情景一步步深入,进一步延伸,在语言的过程中呈现诗意的旋律;
8、诗中将与众不同的东西,有别于他人融于其中时,忽然发现,即会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这是个体的经历,还是当下人普遍的价值观念;
9、而结尾的情节,正好点题,把个人所处的位置和状态无一遗漏地描述了出来,是补遗,也是两种文化的碰撞与交融,是白描,还是精神层面的一种升华;
10、本诗给予诗人的启示:“生活,诗人应向自己的生活要诗,你会发现,诗一直都在”;
11、文化之诗,现场之诗,信仰之诗。

Calligraphy by Huang Kaibing

Calligraphy by Huang Kaibing

稀为贵
@宗尕降初

在诗会入住酒店
题字时
我轻轻挥手
写上四个大字
扎西德勒
一旁服务的女孩
惊奇地欢叫起来
一群人
也蜂拥而至
吓得我一时没恍过神
原来——
我用母语藏文
写下的这四个字
在巴蜀绵阳
显得特别稀有

2021-6-13

 

 

 

 

ZHUANGISCH – 陆福祥 Lu Fuxiang

1月 15, 2021

Lu Fuxiang
ZHUANG

In der Autonomen Region
im Kulturzentrum der Zhuang,
die Musikinstrumente,
die Kleider,
die Arbeitswerkzeuge…
sie sind mir vertraut.
Aber die Schrift, was da steht
kann ich überhaupt nicht verstehen.
Diese Zeichen sind ohne Zweifel
die Muttersprache in meinen Knochen.
Ich sitz allein
auf einem Schemel mit einem Froschtotem,
ein fremdgegangenes Kind
das mit einer anderen Sprachfamilie
dieses Gedicht niederschreibt.

Übersetzt von MW im Januar 2020

Lu Fuxiang, geb. im August 1985 in Nanning, gehört zum Volk der Zhuang. Lernte 2017 den Dichter 3A kennen, schreibt seither entschlossen Alltagsgedichte. 《新诗典》小档案:陆福祥,1985年8月生于广西南宁,壮族人,2017年末结识三个A,从此坚定不移地写口语诗。

伊沙推荐语:五年前,本典做过一个扩大的"广西诗人周",今天起,我们再做一个"广西诗人半月展"-《新诗典》与各地方的缘分,那可真叫"随缘"。五年前尚未入典的85后诗人陆福祥,这次被列为先发首席,因为本诗当为这个半月也就是这个诗展的冠军,从"广西诗展"的意义上,它也是"冠军诗篇",因为写出了壮族的意识与心灵。

庞琼珍读《新世纪诗典》陆福祥《状语》:本诗“刻着青蛙图腾的木凳” 传神诗句,具有壮族民间信仰敬蛙神、祈求稻谷丰收的特色,引起汉族的我的强烈共鸣,因我也是一个爱蛙之人。2020年,大疫之年,减少了跟人的接触,常流连在空旷的河流敷地。在菖蒲花田的浅水里,遇见了手指甲盖大小的绿宝石青蛙,它匍匐在一条随风摇曳的蒲叶上,2、3个小时一动不动,我蹲在它旁边,也发了2、3个小时的呆。我俩没说一句话,但好像已完成了跨越物种的对话。疫情的焦虑渐渐散去,娴静和信心慢慢回到体内。真要感谢小小的蛙神帮我度过那段煎熬呢。所以很认同壮族人民对青蛙的朴素感情。青蛙图腾刻在木凳上,说明青蛙信仰已深入到壮人的日常生活中,真实可信。用诗写出写好本民族的母语,是极难的,本诗写得真切可感,可见诗人不凡的功力,寥寥数笔,就刻画出神州大地上汉藏语系之外的壮侗语系,她对我们仍很神秘。

@张泽林 黄平子《新世纪诗典》留言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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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语

陆福祥

在自治区
壮族文物中心
四周摆放的乐器
服饰
劳动工具……
我是熟悉的
可这些文字
完全看不懂
它们分明是我
骨子里的母语
我独坐在
刻着青蛙图腾的木凳
像个异化的孩子
用另一种语系
写下这首献诗

“在自治区/壮族文物中心”,这是地点,也是独特的场景。“四周摆放的乐器/服饰/劳动工具……”这是列举的三类代表性文物。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艺术。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服饰。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劳动工具。“可这些文字/完全看不懂”,文字是比乐器、服饰、劳动工具更抽象的文明符号,本来就不是一般的人可懂的。现在推广汉字和普通话,看不懂就更情有可原了。“它们分明是我/骨子里的母语”,这是身为壮人的“我”对壮文的赞美和敬畏。“独坐”写出了“我”的孤独。因为独坐,所以有更多的时间反省。“青蛙图腾”是壮族的图腾。青蛙不仅是壮族的图腾,也是纳西族的图腾。青蛙不仅是纳西族的图腾,它应该是整个中华民族最古老的图腾。易中天老师的《中华史》里好像有类似的论述。女娲造人的“娲”和“蛙”是谐音的。莫言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代表作《蛙》,讲的是计划生育的事。“蛙”也是“娃”。青蛙图腾是先民对生殖的崇拜。“异化”是对壮族而言的。相对整个中华民族,就是同化了。“车同轨,书同文”,这是天下一统的必然趋势。“献诗”就是进献之诗,这是诗人对壮语的赞美。“用另一种语系/写下这首献诗”,这是“完全看不懂”自己祖先文字的“我”的尴尬与无奈。2021年1月15日20点39分

张小云:

读陆福祥《壮语》

以我们闽地先民崇蛇
很能理解广西壮人对蛙的敬重
现在,当到处都在倾诉
地方语言悲情
特能感受陆福祥所认定的
这些“完全看不懂”的文字
“分明是我骨子里的母语”时
我也怆生悲戚
族群和原住民文化之皮难存
地方语言又毛将焉附
但,得以慰籍且羡慕的是
陆福祥你们有《布洛陀经诗》
这样的史诗巨制
更有一群
“以另一种语系写献诗”的尊蛙后人
继续向天蛙鸣

2021.1.15

ARRIVALS – Su Bugui 苏不归 《接机时》

11月 7, 2014

Su Bugui photo

Su Bugui
ARRIVALS

people’s names on the boards at arrivals
written in english
or in chinese
written in arabic script
at international arrivals, leaning against the railing
in the corridor along the exit
people are swarming
some of the names carried off by a smile or a hug
some of the names haven’t arrived at being carried off
they are waiting together
becoming familiar
some even looking in one direction
standing next to each other
beginning to talk

2014-09-29
Tr. MW, Nov. 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