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s Tagged ‘metal’

SHINY & MOVING – 韩东 Han Dong

11月 22, 2024

Han Dong
SHINY & MOVING

People like to see shiny things,
for example a metal spoon.
They like to follow
moving things with their eyes,
for example anything that moves.

Shiny moving things,
they follow them even more.
The best example would be
the eyes they need for seeing.

Shiny and moving,
never to rest.

Translated by MW in November 2024

磨铁诗歌奖·2023年度最佳诗歌100首|韩东《又亮又动》入选理由:“人们喜欢看到闪亮的东西”,这是一个普遍的常识,韩东从这样的常识写起,最后竟将诗歌抵达到如此富有情感,如此动人,如此美好之境界。而最后那句“永不瞑目”,更是将诗歌中的情感托举向永恒,令整首诗彻底完成了从形而下到形而上的过程。韩东总是能将普通日常中的神性部分,轻轻擦拭出来,呈现在世界中。(磨铁读诗会/沈浩波)


磨铁诗歌奖·2023年度最佳诗歌100首|韩东《老和尚的开示》入选理由:韩东依然在寻求写作的变化,这首《老和尚的开示》,有非常精巧的双线深度叙述结构,复杂的处理方式,却呈现得清晰自然,丝丝入扣。韩东在这首诗中,展现了小说家和诗人的双重功力。而末句“我念佛,你们吃豆腐乳”,更是既具妙趣又有禅意。(磨铁读诗会/沈浩波)

 

HALSKETTE – 北浪 Bei Lang

3月 15, 2022

Bei Lang
HALSKETTE

Die allerletzte alte Dame im Dorf
mit gebundenen Füßen stirbt auf einmal.
Die Trauernden aus ihrer Familie mütterlicherseits
sagen denen, die sich darum kümmern,
sie wollen der alten Dame
eine goldene Halskette mitgeben.
Das hat sie selbst so bestimmt.
Die Kinder der Alten in Trauerkleidung
sagen, sie werden die Halskette kaufen.
Als der Sarg ins Grab kommt,
liegen eine blinkende Kette
und ein Sack mit Getreide
neben der alten Dame im Sarg.
Manche flüstern,
das sei keine echte,
nur mit Kupfer lackiert.

2021-08-25
Übersetzt von MW im März 2022

新世纪诗典作品联展#北浪#(5.0)

新世纪诗典11,NPC3月15日,3998首,1243人。第5个北浪(甘肃)日

《新诗典》小档案:北浪,原名刘鹏辉,1970年出生,甘肃庆阳人,在庆阳职业技术学院工作,作品入选《新世纪诗典》《中国新乡土诗选》《中国现代诗歌精选》《中国教师现代诗选》及多种诗歌年选,出版诗集《低音区》和文学批评专著《捉影书——21世纪庆阳文学研究》,有文字被译成英、德、韩等语。

伊沙推荐:也许对于作者来说,本诗的重心在于项链的真假,是子女的孝心问题,但是对我这个读者来说,重心前移一一是村里最后一个缠足的大娘,是文化问题、历史问题。事实上,一首现代诗,就该这么开放地读。

况禹点评《新诗典》北浪《项链》:为什么是金?民间以金为贵;过去穷,金更显贵重。为什么是项链,因为是饰物,女性天生爱美。为什么是假项链?还是因为怕穷,不想死者的便宜被别的活人占了。再有就是——现在的人,多数已不信往世和彼岸了。

【亚坤评诗】
项链
作者|北浪
(内容详见新诗典今日推送)

读完这首诗,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一首民间心灵史作品。继而脑海中冒出三个字:民俗志。
乍一听,好像搞得有点高大上。其实不然,通读内容,仔细体会,事实就是如此。

本诗写的是有关丧葬习俗的内容。标题为“项链”。
因为整首诗是依靠“项链”这个点来带动诗歌叙事的,所以“项链”在诗中,很明显,它就是“诗核”。

一直到现代,在中国北方和中原文化系统中,“穿金戴银”依然是丧葬文化中的一个核心“要素”。
“丧葬文化“是整个华夏文化系统中很核心的部分。甚至可以说它就是这部“生存史”中最核心的部分。
因为它本质上牵涉的是“生死问题”。

当然,这首诗也不是只指向“项链”(诗中是“假项链”,这确实是作者想要表达的一个精神点,甚至具有反讽意味),它更深层的意思是通过写丧葬事件,来折射一个地方人的“整体心灵史”。

毫无疑问,通过观察这一家的“丧葬事”,就基本可以窥视这个地方的整体“丧葬习俗”。
通过观察“丧葬习俗”和“人心表现”,就基本能窥探“整个地方人之心灵史”。

请你看诗就明白了。
“村里最后一位/缠足的大娘突然去世”
(有一个很重要的文化符号——缠足。既喻示着传统文化内容,也喻示着年龄辈分很高。)

“来吊唁的娘家人/对管事人提出/要给大娘买一条/金项链陪葬/这是大娘生前的心愿”
(这指出了丧葬文化中很核心的内容:一是娘家人,一是陪葬品。娘家人从礼的角度讲,是贵客。既是丧事,娘家人的重要性仅次于孝子。娘家人提出陪葬品,这也是“礼”的内容,喻示着重要性和尊重。大娘的心愿则喻示着这是一个传统。)

“穿重孝的子女们满口答应/下葬的时辰一到/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和五谷杂粮一起/放在棺木里的大娘身边”
(穿重孝喻示着传统,这是大孝。街坊邻居都看着呢!项链和五谷杂粮指向的内容仍然是生活富裕和五谷丰登。这仍是一种“祈佑”。仍然是写活着之人的群象。)

“有人私下议论/那是一条镀铜的/假项链”
(假项链是一个诗眼,也是作者想说的一个点。它最终还是指向了一个现实,指向了人心和人性!我们暂且不管作者的价值判断问题。诗中的假项链,毫无疑问把这首诗的精神内质进一步拉深了。不管它是基于贫困,基于现实,基于人性。)

人性之诗、文化之诗、民俗之诗!

(马亚坤.2022.03.14.上海)

黄平子读北浪《项链》

——《新世纪诗典》3998

项链

北浪

村里最后一位
缠足的大娘突然去世
来吊唁的娘家人
对管事人提出
要给大娘买一条
金项链陪葬
这是大娘生前的心愿
穿重孝的子女们满口答应
下葬的时辰一到
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
和五谷杂粮一起
放在棺木里的大娘身边
有人私下议论
那是一条镀铜的
假项链

2021.8.25

黄平子读诗:北浪,原名刘鹏辉,1970年出生,甘肃庆阳人,在庆阳职业技术学院工作,作品入选《新世纪诗典》《中国新乡土诗选》《中国现代诗歌精选》《中国教师现代诗选》及多种诗歌年选,出版诗集《低音区》和文学批评专著《捉影书——21世纪庆阳文学研究》,有文字被译成英、德、韩等语。“村里最后一位/缠足的大娘突然去世”,可怜的大娘。可恶的缠足。“来吊唁的娘家人/对管事人提出/要给大娘买一条/金项链陪葬/这是大娘生前的心愿”,这是买项链。客家人说:“天上的雷公,地下的舅公。”舅公就是娘家人。娘家人的要求当然不过份。老一辈的人,把死看得比生还重。“穿重孝的子女们满口答应”,这个去世的,毕竟是子女们的母亲。母亲的一个小小愿望,有什么理由拒绝。“下葬的时辰一到/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和五谷杂粮一起/放在棺木里的大娘身边”,这是葬项链。项链为什么不戴在大娘脖子上?五谷压棺是葬礼的另一个习俗。据说其义有二:一、让逝者在另一个世界有吃。二、让逝者庇佑子孙后代。“有人私下议论/那是一条镀铜的/假项链”,这是议项链。项链的真假,当然只有大娘的子女知道了。结尾老大的一个悬念。如欧·亨利的小说一般。
2022年3月14日20点48分

伊沙主持 | 新世纪诗典11一周联展(2022.3.6——3.12)

伊沙主持 | 新世纪诗典11一周联展(2022.3.6——3.12)

DREAM OF AN INJURED BICYCLE – 维马丁 Martin Winter – TRAUM VOM VERLETZTEN FAHRRAD

1月 8, 2022
Photo by Lu Hangang

Photo by Lu Hangang

Martin Winter
DREAM OF AN INJURED BICYCLE

Dreamt of an injured bicycle,
or was it a deer pulling a vehicle?
Or something in between,
brown, very beautiful.
I want to pull it out of a fence.
Have to be careful, of course.
Seems to be female, probably.
She is quiet, must be in pain.
I think someone has hurt her.
Body and bicycle buttoned together,
I see there are buttons.
Brown leather with metal,
not strange at all in my dream.

July 2021, written in Chinese in a train in Italy.
English version January 5, 2022

 

Martin Winter
TRAUM VOM VERLETZTEN FAHRRAD

hab von einem verletzten fahrrad getraeumt
oder war es ein reh, das einen wagen zieht
oder etwas dazwischen
jedenfalls sehr schoen
ich wollte es aus einem zaun befreien
das war nicht einfach
wahrscheinlich ein weibliches reh
es ist ganz ruhig, trotz seiner wunden
da ist sicher ein mensch schuld
koerper und fahrrad sind eine einheit
aber es gibt knoepfe
leder mit fell und metall oder so
im traum bin ich nicht sehr erstaunt

MW 3. Juli 2021, zuerst auf Chinesisch geschrieben, im Zug nach Rom.

新世纪诗典作品联展#维马丁#(16.0)

从2019年新世纪诗典每月冠军、亚军诗

实力榜第54位

实力榜第54位

张敬成:前两天我给学生说一定要学好中文,长大以后发现外国人中文比你学的好,会羞愧的。你说你很爱国,连自己的母语都没学好,情何以堪!!!现在看到维马丁写中文诗写的这么好,还有啥说的呢?坚持努力呀,别让自个羞愧!!

伊沙评:真正的有梦味儿的写梦的杰作,在12月下半月推荐诗中可居亚军。一个外国人,将中文运用得如此精心、娴熟、艺术,值得我们中国诗人扪心自问:我们对自己的母语,可曾有如此的态度?

​况禹点评《新诗典》维马丁《梦见受伤的自行车》:物—我—他(或她/它),许多梦呈现的无非是这三者(或三个层面)关系的纠结与扭曲。在本诗里,物是“自行车/鹿”,它/她不确定,好像一会儿是篱笆,一会儿又是女性。而按照题目的提示,女性好像又是自行车,与篱笆无关。超现实的氛围由此在纠结中铺展开来。写梦境忌讳拖泥带水,本诗恰恰叙述得很干脆。这种清晰,与梦本身的含混形成了反差。

庞琼珍读《新世纪诗典》维马丁《梦见受伤的自行车》:一个奇特的梦,而又梦得合情合理。梦里有自行车,拉车的鹿,篱笆,纽扣,棕色的皮和纽扣等6种事物,生动离奇。在诗里,我似乎看见诗人维马丁着急的样子,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量词。量词在外语学习,尤其是孤立语和黏着语的学习中,是最难的,数词太简单,量词的匹配最难。我读到诗人的敏感,担心,伤害,疼痛,然而是不确定的,就如火车行进中的动静。意大利的火车,我在20年前坐过,很舒适,愉悦,场景适合做梦。

黎雪梅读《新世纪诗典》之维马丁《梦见受伤的自行车》:以梦为题材进行写作的诗人何其多,可是能够写好的却是少之又少。今天读到维马丁老师用汉语写成的这首诗,除了惊叹之外,更多的是折服。一个给诗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梦境,诗人以诗歌的形式将其“情景再现”,“一匹受伤的自行车”、“也许是一头拉车的鹿”,是梦中的主角也是意象,梦境里的一切多多少少是现实的变形,却不乏理性的分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扩大了书写的叙事空间。诗人以自己娴熟的汉语语言组织能力以及卓越的诗歌表现力,为我们呈现了一个亦真亦幻的梦中世界,虽然是在梦里情感依然丰富:有赞美、有思考、有担忧,还有同情等等,读到这样的文字,无形之中我们的心灵会不同程度地受到某些感染和触动。

晏非跟读《新世纪诗典》| 2021.12.29诗人维马丁《梦见受伤的自行车》
进入梦,也就进入了一个超现实的境地,不管看到什么事物,总和现实中是有些许区别的。这首写梦的诗,写了一辆自行车与一头鹿子的纠葛,要么是有人将鹿子与自行车缝扣在一起,要么是鹿子要把一辆自行车从篱笆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无论是哪一种,都感到是诗人在梦中睁开眼睛看到了现实向梦境坠落时伤感的一幕,都饱含着人对世界的观察和内省,而这一切在“梦里一点儿都不奇怪”,梦让不可能的成为了可能!整首诗有着强烈的隐喻味道,但写得通透明澈,仿佛梦中有无数的灯照亮了现场。坐在火车上是否有助于做梦,无从考证,但这首诗让我想到一点,火车上做的梦极可能让梦境也具有有更多的行动。

马金山|读维马丁的诗《梦见受伤的自行车》的十一条:
1、写作是诗人的事情,诗歌的命运交给上帝就是了;
2、一首好诗是怎么写出来的,不想写之外的任何私心杂念,只管写已经想好的,一口气把它写完,然后再大声地读一遍两遍三遍,把多余的枝蔓,全部裁剪;
3、维马丁,1966年六月生于奥地利维也纳。诗人、译者。曾经住台北、上海、武汉、重庆、北京等。教过书,在《人民画报》、《人民文学》等报刊作翻译、编辑。诗和译作刊登于瑞士、德国、美国、中国等等权威报刊。代表作《报摊》(晚报,晚报!)等;
4、维马丁的诗,以汉语的写作风格,表现出强大的精神力量,既随性自然,而又真实有感,且颇具文化观念与意识,有对这个世界的独特体验与感受,还有对人性的有力揭示,总能给人们带来新鲜的惊喜与感动;
5、本诗以极富想象力和艺术性的方式,将几种不相关的事物联系在一起,使得其既互相达意,而又互为转化,绽放出口语化新鲜的诗意人生;
6、一个个场景,在细致化的描述下,是梦幻之种种,而事实上,何尝不是现实生活中的又一种再现或折射呢;
7、诗中每行里都有奇妙的东西,既有含糊其词的效果,还有一瞥惊鸿的感觉,因为一旦醒来再回想梦中的一切,的确会有清晰的内容,以及记不起来的地方,这种状态正好构成了梦之风貌;
8、尤其是诗中溢出的种种情绪,无不体现出诗人对事物的领悟能力和诗性的繁殖能力,读来无不令人动容;
9、对于此诗,哪怕再写上十一条,还远远不够,因为它的可阐释性实在太强,换言之,这就是好诗的样子,让你深刻感受到它的丰富性和艺术价值;
10、本诗给予诗人的启示:“想象力是花,只有让它任意地绽放,才是正果”;
11、梦境之诗、现实之诗、生活之诗。

黄平子读维马丁《梦见受伤的自行车》

——《新世纪诗典》3923

梦见受伤的自行车

维马丁

梦见一匹受伤的自行车
也许是一头拉车的鹿
不知道应该​用什么量词
棕色的,非常漂亮
正要把它从一个篱笆拉开
当然需要小心
好像是女的,母的,不确定
她很安静,应该很痛苦
我觉得有人伤害她了
身体是跟自行车扣在一起,
有纽扣
也许是棕色的皮跟金属
梦里一点儿都不奇怪

2021.07.03  早晨,在意大利的火车上

黄平子读诗:维马丁, 1966年六月生于奥地利维也纳。诗人、译者。教过书, 在《人民画报》、《人民文学》等报刊作翻译、编辑。诗和译作刊登于瑞士、德国、美国、中国等等权威报刊。“梦见一匹受伤的自行车/也许是一头拉车的鹿/不知道应该​用什么量词”,维马丁不知道该用什么量词,不是不懂语法,是梦产生了错位:不知道梦见到是自行车还是鹿。梦总是荒诞到的,这是证明。“棕色的,非常漂亮”,这是颜色和观感。“正要把它从一个篱笆拉开”,这是位置。“当然需要小心”,因为受伤了。“好像是女的,母的,不确定”,这是性别。鹿才有性别,自行车没有。“她很安静,应该很痛苦/我觉得有人伤害她了”,再写受伤。“身体是跟自行车扣在一起,/有纽扣/也许是棕色的皮跟金属”,在这里,梦又将鹿和自行车扭结到了一起。“梦里一点儿都不奇怪”,梦里可以天马行空,所以不奇怪。梦醒之后再看就奇怪了。因为梦太过天马行空,所以没有必要谈主题。虽然弗洛伊德说梦是愿望的达成。维马丁将诗题命名为《梦见受伤的自行车》,在他到潜意识里,这个怪物的自行车成分还是要多一点。
2021年12月31日17点53分

伊沙主持 | 新世纪诗典11一周联展(2021.12.26——2022.1.1)

伊沙主持 | 新世纪诗典11一周联展(2021.12.26——2022.1.1)

 

 

ERBSTÜCK – 刘健 Liu Jian

11月 11, 2021

Liu Jian
ERBSTÜCK

meine über 80jährige mutter sagt
in der familie von deinem vater
gibt es schon einige generationen
keine besonderen erbstücke mehr
wir haben nur diesen knoblauchmörser
für deinen vater war das ein schatz
den er dir hinterlässt. willst du ihn?
knoblauchmörser, das wort kenn ich schon.
ein mörser und ein stössel.
ich frag einfach, ist es aus gold?
aus gold, sagt sie, wärs dann noch bei uns?
stein ist es.

Übersetzt von MW im Nov. 2021

新世纪诗典作品联展#刘健#(4.0)

 

伊沙推荐:2018年,首次在"新人"中发现刘健这个50后的"退休老人"我还很兴奋,三年过去,随着60后开始退休,"退休老人"的队伍将逐年增大,中国诗人的平均年龄将更进一步提高,中国现代诗亦将更趋成熟,写满一生者将湧现,你们盼的"大师"将到来。本诗是生活的诗、家庭的诗,人间的诗。况禹点评《新诗典》刘健《传家宝》:真好!口语的,日常的,轻松自嘲的,沉重的,五味俱全的……都有了,却又是举重若轻、简中带繁。黎雪梅读《新世纪诗典》之刘健《传家宝》:有意思!“我”和“母亲”两代人的对话构成了诗歌的主体,短短十二行信息量却不小,也是构成诗歌张力的要素。在以前那个家家几乎都是“一穷二白”、人人吃不饱肚子的年代里,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家里能有传家宝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诗中“母亲”的失望、嗔怪、还有责备,让人不免心酸;而我的不以为意、略带敷衍的回答,看得出我对“传家宝”根本没抱任何希望,只是应付母亲的问话而已。结尾处“母亲”用反问回答了我的问题,既有生活的苦涩又不乏那个年代吃苦长大的老人所特有的风趣,这是她(他)们克敌制胜、对付苦难生活的重要法宝之一。晏非跟读《新世纪诗典》| 2021.11.11诗人刘健《传家宝》双十一,对新诗典诗人而言,不仅有淘宝,还有传家宝。这首诗写到的传家宝,不是金的,是石头的,不那么值钱,但谁说不值钱的东西就不能成为传家宝。而且,往往很值钱的东西传不下来,传着传着就断了,因为惦记它的人太多了。正是那些看起来不那么值钱的普通的东西,日用的东西,却能历经岁月洗礼保存下来,成为传家宝,比如这款石头制成的蒜臼。这首诗细读之下,还能读出国人对传统认知的变化,我认为这种变化是积极的:诗中写到的传家宝或许还有一定的实用价值,但有些所谓的传家宝真的还有意义吗,还要当成宝吗,殊不知早已成为一种桎梏!我还想到,口语诗人会保存生活本真的语言,比如“蒜臼”,比如“臼窝”和“蒜锤”,这些词语像是刚从老刘家的犄角旮旯里拿出来那样鲜亮生辉。读刘健《传家宝》|雪也一般大户人家,都有祖传的东西,而且大多都有一定收藏价值,毕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嘛。读到这首诗的名字,你或许认为也是啥宝贝。八十多岁的母亲说,老刘家几辈子没传下什么宝贝,有个捣蒜的,你爸当宝贝。作者知道,那是蒜臼。我们这地方,也是这样叫的。精彩的,是最后的问答。作者随口问,是金的吗?既然是传下来的,作者这样脱口而出的疑问,也很正常。那么老母亲的回答,就有意思了,就值得品味了——金的还能传到你吗?石头的。这里隐藏的想象空间,就很大了。祖传的,往往都是贵重的,也能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为何这位老母亲还有这样的逻辑判断呢?这就有张力了,这就有诗意了。马金山|读刘健的诗《传家宝》的十一条:1、干净至极,也是写好一首诗的奥秘;2、好好活,好好的生活,好的诗,自然而然地就来了,来到了人间,也将成为未来;3、刘健,1957年生于北京。有诗入选《新世纪诗典》、2019中国口语诗年鉴、2018、2019中国诗歌排行榜、《君儿读诗》、《李锋评诗》、《佛城诗歌》等;4、已退休的诗人刘健和同是50后的北京诗人石蛋蛋一样,都是容易被人忽略的重要诗人群体,尤其是他们对个体的人生经历和体验极显特质,而又浓厚、透彻;5、通过朋友圈,对刘健生活和写作的关注,相信其未来的诗歌将更加丰富多彩,因为经历,也是因为生活;6、刘健,一位日常的写作者,通过岁月的洗礼与沉淀,将生活的细微之处呈现得丰富多彩,且把个体的生命意趣写得独特而深刻,亦给人带来无限的惊喜;7、本诗在朴实的语言里,满满的生活气息,而这些事物看似简单,恰恰是最难写的,尤其是将家庭写得如此细腻、透彻而又饱满,着实五味杂陈,妙趣十足;8、诗中的语感,以及内容的真实,在日常的对话里面,将家庭生活推向了另一种极致,既还原现实,又升华生活;9、诗的标题,取用得极为巧妙,既一语双关,而又意味深长;10、本诗给予诗人的启示:“向生活要诗,向光阴要诗,向生命要诗,向内心的真实要诗”;11、时代之诗、生活之诗、人生之诗。

 

 

NOCTURNAL BEAST – 第广龙

7月 22, 2015

Di Guanglong Nocturnal Beast

Di Guanglong
NOCTURNAL BEAST

where is the light?
in the dark, a ray of light
is a severed finger. light
pulls itself short,
disappears.
stepping on broken bits, through a tunnel of grass
light gatherers, each on its own
passes a tree, stops a while
and raises its head. stars have also gone out.
you will discover, you will attain
what sweeps past the heart, in that moment of light
running into each other, you see an eyeball
all covered with veins.
this is the print of the severed finger, emerging
darkness and darkness, mixed up together
needs to be sorted, examined and sifted
only then can the severed finger be found
only then can you put it back together
this is not striking a match
not opening a firefly gate
it’s a long winding night, digging inwards
carnivores and herbivores
all spend lots of time looking for light
a keen sense of hearing, sensing fresh wounds
transferred on a tiger, one tiger’s cough
dig down three feet, dig out amber-like solids
some kind of light breathes, it can even fly
nose twitching, where it gets darker
it will be brighter
one kind of light has a strange taste
as if it came from a bug’s armpits
tarsier monkeys holding their glasses
cobras are blind
but their scales reflect light
light, that roving fingertip
a rustling sound
sharp fingernails, not like looking for light
like digging for metal
light, you need to strike
spots where a stream has flown, rocks
your knees are all hurt

2015
Tr. MW, 2015

Di Guanglong